俶矞

【虐攻】影卫（五）

自卑隐忍攻×温暖小太阳受

自行避雷：攻因为自身经历会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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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如琢往回走已是戌时，天上墨色肆意倾倒，风声卷过发梢，呼气成雾，盛如琢不由得加快步子，朝着安置了裴致的主屋赶去。

屋内燃着烛火，隐约有人影打在桐油纸上。盛如琢认出是裴致，蹙着的眉略略放松，尽力压下周身的低气压，敛袍拾级而上，进门时随手取下木架上的披风，绕到裴致后方披上。

“……嗯？”裴致下意识向前半步，盛如琢一时不察，披风落在地上叠成一团。

裴致自晚间回来便有些心神不定，一时竟连屋内进了人都未曾发觉。等他回过神来，便瞧见身边厚实的披风静静躺在地上，毫不掩饰地提醒着他方才做下了什么。

裴致瞳孔一缩，慌忙捡起披风双手抱着，仔细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情彷徨。

“是我不好，吓着你了。”纵使有心理准备，盛如琢面对裴致这在影卫营长期压抑下的性格仍是有些无从下手。他想对方多放松些，却每每适得其反，盛如琢轻轻叹了口气，接过披风挂回架子上，决定转移到下一个话题：“晚膳用过没有？身上的伤可都上过药了？”

“已经，用过了。”

吃了半个馒头。

“药……也上了。”

裴致从前在影卫营没撒过谎，也不敢撒谎，现下头一次编假话，他强迫自己压制住指尖的颤抖，低下头不敢直视盛如琢。

空气寂静一瞬，盛如琢见裴致这般反应怎会不知真相如何。是他疏忽了，裴致怎么会去使唤自己院里的小厮。

“过来，我给你上药。”

盛如琢从梨花木大柜里找出金疮药，撬开封口，见裴致仍僵硬地站在他面前，心下越发担心伤势，一时也顾不上什么克己礼法、徐徐图之了，直接动手解开对方的腰封。

裴致身量高挑修长，不合身的宽袖大袍衬得他愈发单薄，是而不需盛如琢怎么费力外裳便悉数褪下。

掀开里衣的一块，裴致呼吸骤然急促，略略侧身想藏起大大小小的伤口，却被盛如琢稳稳地扶住双肩，“别动，让我看看。”

入目是一片青青紫紫的淤痕，严重处甚至渗出血珠，不多时便留下干涸的血迹。

“……只是，看着严重，不疼的。”

下午听说的事让裴致不敢再在盛如琢面前有过多的接触，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原先的非分之想是对不起兄长。

后背传来一阵凉意，裴致感受到涂抹药膏的手极为小心，这却让他如坐针毡。此刻他矛盾不已，一面纵容着那点隐蔽的心思疯长，另一面又为了兄长对着疯长的枝叶不断绞杀。两面不停地撕扯着，纠缠着，无止无休。

“你还没有告诉我，原先的那些疤怎么没有了？”

盛如琢没有提那是取血的刀口，借着说话的掩饰又提起裴致另一处衣襟，对着皮肉外翻的一道狰狞敷上药。

“……影卫易暴露的部位不允许有疤痕，会被仇敌记下特征……我泡了特制的汤药。”

裴致摸到小臂，那里早已平坦如初，但他总会产生幻觉，不停地重复着皮肤重新长出来时凌迟般的痛楚。

就像现在。

又开始了。

手臂上感官的敏感度霎时间放大了数倍。皮肤下血液的流动，青色的血管蜿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骨缝里一顿乱闯，恍惚间，裴致甚至听见了新的血肉生长的声音。

他吞下呻吟的痛呼，死死咬住下唇，直到下巴上尽是鲜血淋漓了才松口。意识渐渐回归，裴致感受到后面的人丝毫没有察觉，鼓点乱跳似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万幸，没有给盛家阿兄添麻烦。

裴致悄悄用自己贴身的玄色帕子擦过脸上的血迹，复又将帕子藏起来。

像是干了件大事的小孩，他有些得意地弯弯唇角。但很快，裴致察觉出不对劲来。

盛如琢有些过于沉默了。

若有若无的低气压在屋内蔓延。

“是…有什么，事情吗？”

“……”

“本想瞒着你的。”盛如琢苦笑一下，“我母家那边来了信，说外祖父病了，少一味药迟迟凑不到。”

“是三故草，那株草药生长在苦寒之地，向来有市无价，方才我去前厅，也是在商议寻药的事。”

“外祖父待我很好，阿父阿母上了年纪，我……”盛如琢尾声涩然，“不日我便回来。”

什么苦寒之地，实则说是刀山火海也不为过，去寻药的人无一不是九死一生。

裴致也在江湖上行走过，知晓这话里的利害，也不管上药了，焦急转身，对视上一双生了雾气的眸子，情急之下覆上盛如琢没有拿药的那只手，“我去，三故草多数长在…悬崖峭壁处，我能，帮得上忙。”

裴致从未这样庆幸过自己曾在影卫营的训练，盛家阿兄救他于深渊之中，他总无以为报。

现下终于有了。

他打断盛如琢反对的话语，只一味坚定道：“让我去。”

纵是身死，也要把药带回来。

妄以鄙薄之身，偿还这明亮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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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抱歉uu们太久没有更新了😭

写得有点晚了，可能有地方写得不好，多多包涵

快要收尾啦，最近也在想一些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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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评论的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