俶矞

【虐攻】影卫（四）

自卑隐忍病但不弱攻×温柔小太阳救赎受

自行避雷：

1.受年少时暗恋过攻的哥哥；（不狗血！）

2.攻有亲情虐情节；

3.攻的腿会受伤，用手杖。

裴致×盛如琢

“裴致在十三岁生辰那天，终于又学会了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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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如琢把裴致领回了盛府。

门房见着自家少爷仿佛见了救星，一路小跑来迎，嘴皮子也没闲着：“可算把您盼回来了，老爷夫人听闻您去裴府和裴大人起了争执又彻夜未归，担心两日了，夫人叫您回来了要快去内院问安，不可耽搁。”

门房的话一连串的带出来，盛如琢来不及阻拦，就见裴致在听到自己与裴大人起了争执时脸上本就寡淡的颜色骤然褪尽，单薄的身躯晃了晃，唇角微低。

门房先前关顾着讲话，此时才看到自家少爷身后跟着人，问道：“您身后这位是……”

话音未落，三人已进了二门，想是盛夫人不放心门房一个人，故而在二门上也遣了三四个小厮候着。

盛如琢前脚方踏过门槛，后脚就被在此守着的小厮簇拥起来，几人不由分说地“请”他去见盛夫人，盛如琢只来得及指指裴致朝身后门房说一句“把他带回我院里”，就经过一个拐角，裴致的身影随着周身景致一闪便不见了。

门房把裴致交给少爷院子的管事，玄衣青年只道自己是盛少爷新招来的小厮，管事看着对方手里的拄棍犯了难，思忖片刻给了他去后院擦洗砖石的差事。

裴致动动手腕，藏起手上的数道伤口，伤口蹭过粗糙的里衣，他感到一阵痛意自翻开的皮肉蔓延，似乎比受伤时更多出百倍，但这却让裴致难得松口气。

幸好是伤在手背上，冻到止血，石板就不会被自己弄污了。

盛府的后院有一口专用于浆洗的大缸，裴致熟稔地挑了一盆水跪在地上便开始清洗。寒冬腊月里，手甫一沾水便能遇上风，带走手上的最后一点热气。

这差事费神费力，但若如此可以弥补盛家兄长一二，让他看到洁净的砖石时心情能好些，就足够了。

裴致嘴唇被冻的发紫，颤抖着呼出一点白雾：阿琢心善，带他回盛府已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了，如今泡泡冷水又算得了什么。

好歹比影卫营的水牢好多了。

……水牢。

裴致擦拭地面的动作微顿，经年的往事再次浮现在眼前。

他幼时为救兄长喝下许多药伤了嗓子，裴府的侍卫长把他丢进影卫营便再没过问。

可那影卫营又是什么地方，让一个哑巴开口说话，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三月二十一，是裴致的生辰。他带着零星一点的期冀守在铁门后，听着开锁的声音，感受到铁锁落到地上的振动，看向打开的铁门——

进来的不是兄长，更不是爹爹娘亲。

来人粗暴地把他连拖带拽丢进水牢，任裴致在深不见底的潭水里挣扎，全身上下仅在左腕系着一根快要断掉的绳索。

只有裴致说出声，上头的人才会拉一拉绳索，把底下不停呛水的人拽上来些。

裴致在十三岁生辰那天，终于又学会了开口说话。

由于拍打的水花声太大，没人知道裴致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但裴致自己记得。

“……阿，兄。”

……

“阿兄。”

裴致喃喃出声才回过神来，手中的帤巾被他攥得发皱，费了好一会儿才在水里恢复原样。

这个时辰后院做活的小丫头多，三三两两凑成一团小声说笑，裴致本不欲打探旁人的秘密，转身就要走，双脚却在听到“裴少爷”时钉在原地。

在外人看来裴家只一个儿子，口中的“裴少爷”必然不会是自己。

那便是在说阿兄了。

“我听盛府的老人说，咱们少爷年少时喜欢过裴少爷呢！十几岁的年纪，又是同窗，三天两头往裴府跑，每次回来都是笑着的。”

“据说裴少爷身子不好，性情也因此低落，听说是少爷总搜罗些玩意给裴少爷，这才把人从病里的低压带出来——好像后来裴少爷也回赠了许多呢。”

“我妹子夫在少爷院里做过事，他也说过，咱们少爷屋里存着个木盒，可宝贝了，里头全是裴少爷送的物件。”

“唉，板上钉钉的事，可惜去年碰上乱子，裴少爷又去南方养病了，不然府上指定能有喜事，咱们说不定还有喜糖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快去干活！”

管事嬷嬷打断了小丫头们的说笑，人群四下散开，徒留裴致一个人在不远处静静跪着。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阿琢是因为喜欢阿兄，才顺带帮他的。

雪地里，木屋中。

他以为阿琢是为他踏雪而来的赤轮，替他系氅袍，抱他入怀中。

可时至今日他才得知，那不过是阿琢在做属于兄长的赤轮时，顺带辐射给他的一点余晖。

余晖是赤轮的。

那是阿兄的东西。

裴致，你怎么能偷，对你千万般好的阿兄的东西呢。

只因为自己这样卑劣地喜欢着阿琢，所以便也理所应当地觉得阿琢这么做是因为喜欢自己吗。

他怎么敢这样肖想的。

这样想，他又能对得起谁。

裴致抬起左手捂住双目，手上的水珠打湿眼睫，顺着绺儿在青白的脸上割裂着。

一滴水，脸上却碎出数十块。

裴致没有流泪。

他擦净脸上的水痕，神色如常地收起水盆和帤巾，拄着木拐在一尘不染的青石板砖上吃力地挪动着。

方才擦拭地面一直跪着，这对他腿上的伤无疑是雪上加霜。伤口大概又会裂开，但现下裴致还顾不上这个。

只别再给人家添麻烦就好了。

不知道擦洗砖石能否算得上弥补，他想。盛家兄长想是看在阿兄的份儿上，才处罚得这般轻。

等还完人情，就回到养济院。他在那里大约没有几天可活，但这样或许可以减轻盛家兄长在裴大人那里因为救自己留下的不好的印象。

为了盛家兄长，多苟延残喘几日不算什么的。

听说影卫营为了不暴露身份，影卫们死后都要焚烧掉，只能立衣冠冢。

裴致在院外停顿片刻才走进去，木拐比方才颤抖的幅度大了不少。

他大抵连衣冠冢都不会有了。

没有人还会记得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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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礼是自己脑的裴致视角BE结局（不一定是最后的结局！），小致受的苦太多了，放他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希望小致下辈子能幸福美满，有爱他的家人。

大家想HE还是BE？期待uu们的互动！